【尊礼】恶酒杀戮歌书


*旧文,装比和风失败惨案

*架空江户,bug神多

*感谢阅读

 

 

——哪里有陈酿期足的好酒?

 

那个人的墨发在月光浸染下泛出忘川河的深蓝锦色波澜。屋顶背着沉重而明亮的月看着石板路上赤发的鬼斩浪人。

 

“取吾辈性命之人?”

 

“来还你好酒之人。”

 

疾风掠过,他的衣袂翻飞跳进墨一般浓稠,被夜萤舞出魔性的夜。

 

“赤鬼……来还我菊正宗吗?”轻而清淡的声音在取笑他。

 

“宗像……”松开叼唇边的草,咬着散发古老醇香的四个字音,周防抚过聚着月光的刀纹,提步在街道上鬼魅般穿行。“那种女人喝的东西,怎么能拿来还你?”

 

还以为他真只是幕府养出来的贵族公子,看着他屋顶上如履平地般疾奔,周防方觉得自己几乎要被他甩下。

 

今夜,这里,解决一切。凶光毕露的野性双眸让追逐的他如同奔出山林的野兽,武器都显得多余。赤色之鬼的存在,带来的便是死亡。

 

射出的浅平碗挽住了那人的脚步,踏着不留残温的灯箱周防踩上房顶向他逼近。

 

拨刀那刹竟如云来无声,赤鬼的刀尖扫过宗像的衣袂。他终于回头迎上来取他性命的剑客和刀影。那双紫色的眸凝着整夜的月光,他笑着,因来人是他而十分满意。

 

仿佛忘记,这个人在镰仓小道问他讨一杯酒。叼着烟,轻浮地笑,拾起破旧的三弦,敲着琴身蛇皮给他一曲嬉闹。

 

你可知饿的滋味,宗像少爷?

 

我知道生此世道的苦。

 

周防那时笑他的不知世事。透明的叆叇架在宗像鼻梁上,那美丽如月的脸容,流淌着雪上月影般的冷清。让他不忿而且不乐。

 

背对背坐在茶寮,在木屐上敲了敲烟杆,周防说你这个装模作样的家伙只知道喝茶,宗像说不想理解爱好甜食的浪人脑子里在想什么。

 

翠竹与白菊扶着晚风,周防的刀笄落在衣襟前勾住了襦袢,不要命的打法,宗像双把小太刀骄傲而狠辣地刺出,消去他力度稳扎的砍斩。金属抢鸣,散发腥气的铁,在夜里颤抖。

 

喂,知道吧?如今到处尸横遍野,比打仗死的人还多。

什么时代了?野蛮人,战争岂是说来就来的。

不变革,就再没有路,快饿死的人不在乎一战,然后战死。

正义只在胜者手中,我至死之前都要守那城之中从未谋面的藩主。遗憾啊,这就是现状。

原来你已经知道,时代不需要你。

世界已经不需要我。

企图用双臂阻挡历史的洪流,被碾碎成血末吗?那未免太不适合你……

呵,阁下来接近我,就是为了知道这些?

 

是的,就是为了知道我将杀死一个怎样的人。宗像礼司,有些地方笨拙,有些地方固执,看天下,为天下。却是走与我截然相反的路。

 

歌妓繁美花髻落下的馥郁媚香,艳美的面上笑颜背地流泪,洗去的胭脂浮在溪水上,玳瑁梳丢在废墟中。一代繁华还是一代枯朽,心中的历史如是歌。

 

旋转踩踏着屋瓦的脚轻盈得不像活人,宗像五指捉紧刀柄一撩一挑,小太刀在周防的手臂上留下很深的伤口,直逼门面的刀锋再没能压退他半步。几乎削去他右眼的刀从宗像骨节分明的指间滑落。

 

自己选择了这个死法,已经是伟大。

 

就这样了吗?周防不是问他的身手,也不是问他人生终结的方式。似乎是在问,他们俩。

 

挺好的……不是吗?我将这世间的最后一眼留给你……你代替我看前路是不是真的就那样好……

 

那刀割开了冷月,他们的剪影在紧拥,周防金色的眼眸认真地看着他,看着他的最后。一向严谨地束在脑后的头披散开来。宗像的发带。周防这样想着,看着贯穿宗像胸腹的刀尖上挂着飘荡的丝布,等待他寂灭。屋檐边蓄水凹槽盛满了鲜血,沿着引流雨水的铃铛叮叮咚咚地流至地面。

 

用血盛满一杯,给赤鬼饮下。从此他们是生死之交。

 

犹记得,拦住了丛竹一隅撑着纯黑六十骨和伞的学者青年,浑身流气且没有金小判的浪人要到了一杯酒。将那杯绵长入口,酒气冷冽,割着他喉咙,不是酒不够好,只是那人调笑的眉眼太令他生厌。那是恶酒。周周转转又守住了晨起日落,被调侃到烦躁的他将人拖入浅浅的巷口,掐住他下颚吻住了他。

 

明朗的天晴,那天没有然后。

 

没有然后,宗像。周防低声对他失去气息的对手说道,他比他更早知道自己的死期。知道的,你我都活不长久。

 

因为失约的歉意,周防借着丛云遮掩,搂起宗像吻住那淌血的嘴角。无争端无战火,长梦中安稳太平。

 

荼靡花落在水中,被血丝缠绕。过往全部灰飞烟灭,他们的世界没有佛光,能深入骨髓的只有自己的信念和手上的刀。唯能做对方的酒壶,倾泻杀戮的悲伤。

 

改变与世乱,不管谁和谁死,时代一往无前。唯有酒是清澈,每当洗刀上血,总映照刀锋上镌刻谁人冰凉而坦荡的一缕魂。

 

到那一天,他拥住自己杀人的刀,陪月落西沉。

 

 

-fin-


2016-08-24  /  52热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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