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尊礼】六幸·执手归家

*cp十幸

*无脑撒糖

 

 

黑色的马车一路向东,尽目望去,雪原与寒林,千里冰封万里雪飘。摇晃的马车内,随行的执事已经被颠簸折腾得面色青白。而尊贵的都主教大人仍保持着沉静,让他们丝毫不敢显露自己的不适。

 

都主教察觉到他们的难受,却无法让马车减速行驶。他得尽快赶到彼得堡。微胖的执事忍不住发问:“尊贵的都主教大人,您赶着入宫觐见女皇陛下,那之前请注意休养身体。”

 

“我明白,”都主教的声音似穿过了厚绒披肩上的黑蓝宝石别针,音色中的清润被不知名的阴郁浸染。“今年七月,罗蒙诺索夫院士和李赫曼阁下进行关于闪电的研究,结果李赫曼阁下逝世了。为求真理的前进,往往需要血的牺牲。”

 

执事显然对科学与物理一无所知,更没有任何对政治的感知触觉,所以当都主教如此说着,他读不懂其中的隐意,更无法对任何人告密,或者说漏一两句,让无所不在的女皇眼线听了去。

 

马车跟德意志公国的车队合流,一路到涅瓦河口,巍峨壮丽的彼得宫前,因为生自德意志公国的大公夫人早把自己当成俄罗斯人,所以公爵车驾反而没有乐队来迎。

 

公爵也很清楚其中关节,白发白须的公爵回身请下了都主教,一行人朝深宫之中走去,觐见于女皇陛下的王座前。

 

“公爵,此时此地,不止您一个军人。”女皇说道,暗示有人该站出来见过她这位坐拥辽阔大陆的霸主,那个从七年战争的战场上下来的人。

 

“陛下,这位是罗马而来的都主教大人,Munakata Reisi。”公爵引荐身旁高挑英俊的男人。

 

“尊贵的陛下,欧洲诸国之上的启明之星。”

 

上了年纪的独裁者扶着威严的权杖缓缓站起,裙撑与裙裾轻摇,与来自罗马的都主教互相行礼,她对这个年轻出色的都主教很有好感,也许她已经找到一个听她忏悔的神父。

 

 

浓重的厚云带着冰雪的严寒堆积在天上,黑压压地往下压,烟囱的白绸是与之唯一的连接。

 

“噢,老天爷,什么时候才开春,什么时候才能见一见湖边的杨柳树?”要塞里的伙夫手持托盘,一边声音嘶哑地抱怨一边给侍卫们分发红菜汤。

 

夜深,穿着黑袍的人在灯前掠过,留下一道乌暗残影。年迈的老妇人为来人解开门锁,兜帽下的Munakata,来自罗马的都主教露出白皙到几近透明的面庞。他握紧了老妇的双手,可惜口哑的老妇只能以泪眼回望。

 

Munakata朝她点头,眼神坚定。然后他走入石室,靠近穿着华衣侧躺在简陋床上的赤发男人。“Suoh Mikoto,储君殿下,能听懂我的话吗?请跟我走。”

 

身材高壮的成年男人看上去十分健康,可他的眼神却宛如稚子与野兽,懵懂无知同时烈性危险。

 

他们没有时间耽搁,幸好哑妇匆匆过来拉扯Suoh的手肘让他翻身站起,并将他的手放到都主教掌中。

 

微暖与微凉。

 

因为哑妇的不断催促,Suoh半推半就跟随Munakata在女皇锁禁罪人的要塞中一路飞快穿行,倒地的侍卫还在昏睡当中。

 

 

天亮时,Suoh裹着厚毯子在摇晃的马车中醒来,他的脑袋被Munakata搂在怀中。

 

“玛丽娅夫人必将被女皇处死,”玛丽娅是哑妇的名字,被她养大的Suoh大概到今天才知道,Munakata用沉痛的目光注视前半生皆是悲剧的这个男人。“您是原本的正统皇位继承人,她将您锁禁在冰封的要塞中,不允许任何人教育您,不允许任何人与您交往,将您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,如此您便没有能力与之争夺权力,动摇她的皇位。”

 

“Suoh Mikoto……”Munakata Reisi用双手固定住男人的头,保持彼此注视的姿势,让他感受自己的力度,让他感受这段历史的沉重,“女皇的彼得堡,那座华丽的宫殿墙壁中能掏出人的尸骨,而您已经远离那个地方,您自由了。”

 

赤发男人面无表情地听他说话,他的世界从来只有冷与暖,饿与饱。清秀男人发出的复杂卷舌音,他根本一个字都听不懂。他感知世界的方式简单粗暴,他爱他的声音,沉醉于他怀抱中的体香,珍惜他微凉的体温。

 

马车驶进伯爵府邸,他们需要转移。滴水成冰的黎明,他们遭到了背叛,背信弃义的伯爵没有胆量惊动任何别的权贵,命令家里的数十农奴用农具对他们实行袭击。

 

Munakata命令两个执事保护裹严了袍服的赤发男人撤离,只身迎击粗壮的农奴。两个执事大惊失色,一左一右架着连方向都不会辨认的男人退避。

 

开始是执事们推着他走,但不断茫然但异常执着地回头的Suoh渐渐拖住了他们的脚步。任由执事在他耳边大呼小叫,他都无动于衷。

 

Suoh从喉咙中发出低沉的哼声,于别人而言毫无意义的音调,彷如婴孩啼哭或兽禽原始的威胁恫吓。

 

农奴与都主教激斗的地方不断传出金属交击的声音,执事们最终还是被Suoh的蛮力制服,眨眼间就被甩下。

 

他沉默地望着险些被背击偷袭的Munakata,眼神因模糊的欣喜而显得天真。而彼时他手上的铁锹刺穿了高举武器的高大农奴,鲜血与软肉肠脏洒了一地。

 

Munakata与他对视,感知他眼中的火热温度,未作分辨,疾风般转身刺杀开始畏惧退缩的农奴。残忍而天真的男人似小鸭般,一步一步跟随在他身后,出手杀人之时,又成了最可怕的怪物。

 

 

他们夺取了伯爵的马车,在庄园中飞驰而出,一路向边境而去。在摇晃的马车上,Munakata头痛地训斥男人。

 

“从我身上下去。”

 

“……”

 

“让我从你身上下去。”

 

“……”

 

“我知道你听得懂这句话。”

 

“……”

 

“中午想吃什么?”

 

“Munakata……”男人知道自己再假装不说话,午饭就要没了。他知道都主教不会心软,想如愿前提是自己得懂事。

 

Munakata Reisi眯眼看着那狼一般狡猾凶残的男人,真当男人空白无知只会吃大亏。不过离开俄罗斯的短短三个月,平时生人勿近不屑于人际关系的Suoh就知道利用自己的英俊相貌让酒馆的女侍应给他多倒半杯酒。真该死的聪明。

 

他可以担任教导这个男人的角色,但他却无法改变他的狼性本质,果然身上流着好战贵族的血液。这个皇帝之子生性便是如此。

 

Suoh Mikoto见他望着自己微微出神,便大胆地伸出手去拖住他半张脸。“……Munakata?”

 

Munakata眨了眨眼,躲开他厚实温暖的掌心。“真该将你半路卖了。”

 

Suoh扁扁嘴,高傲地蔑视对方的谎言,他再度伸出罪恶的手,按在俊美的都主教胸前,祈祷般虔诚地发音,“家。”

 

当他握住黑袍男人的手时,他便隐约明白了,这是他的去处或他的归处。

 

Munakata放下餐勺,无情地撩开赤发男人抵在自己胸前的手,取出手帕细致地拭擦男人嘴边汤汁。

 

这是皇帝之子,亦是他们公主的儿子。他受命前来,就是要带他回家。至于回国以后会否有别的波折……前路漫漫,他决定不会再让任何阴谋诡计伤害到他。

 

 

 

fin

 

 

*盆友,听说过沙皇伊丽莎白吗?

2016-09-14  /  70热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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